馮至《十四行》(《十四行集》)
馮至先生的商籟體中規(guī)中矩,句子整齊,抱韻、交韻一絲不茍,技術(shù)上無可挑剔,并且有一種德國式的神秘。然而除了工藝上的價值,美感和詩意實在有限。在新詩的初期,脫離了古典格律,漢語新詩尚沒有合適的新形式,馮至的十四行因此而具有了移植異域奇葩的一時新奇,但詩歌畢竟以意境為上,如果詩意、詩境不能別開生面,那么形式(何況并非獨(dú)創(chuàng)的形式)畢竟沒有多大價值。《之三》(“尤加利樹”)有句:“我把你看成我的引導(dǎo):/祝你永生,我愿一步步/化身為你根下的泥土?!边@幾句詩完全可以當(dāng)作馮至對西方詩的“引導(dǎo)”作用的一廂情愿,用商籟體寫的西方詩可能永生(比如莎士比亞十四行),但中國商籟體不可能成為中國新詩“根下的泥土”?!吨摺吩唬骸暗高@些詩像一面風(fēng)旗/把住一些把不住的事體?!比欢@些詩把不住的事體,其實更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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