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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妹（卦五十四）——姊妹共夫的婚俗

【原文】

（兌下震上）歸妹（1）征，兇。無攸利。

初九：歸妹以姊（2）。跛能履。征，吉。

九二：眇能視③。利幽人之貞（4）。

六三：歸妹以須⑤，反歸以娣（6）。

九四：歸妹愆期（7），遲歸有時(shí)（8）。

六五：帝乙歸妹（9），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（10）。月幾望（11），吉。

上六：女承筐（12），無實(shí)。士刲羊（13），無血。無攸利。

【注釋】

①歸妹是本卦的標(biāo)題，歸妹的意思是少女出嫁。全卦的內(nèi)容是記述姊妹共夫的婚俗?！皻w妹”是卦中多見同，也與內(nèi)容有關(guān)。②以：當(dāng)。娣：女 弟，即妹妹。③吵：目盲。④幽人：囚徒，這里指家庭婦女。 ⑤須：用作“娶”，意思也是女弟，即妹妹。（6）反歸：被休棄回娘家。 （7）愆期：過期。（8）時(shí)：待。（9）帝乙，殷紂上之父。（10）其君：這 里指君夫人。袂（mei）：衣袖，這里代指嫁妝。（11）幾：接近。望：農(nóng)歷 每月十五日。（12）承：捧著。承筐：捧著裝祭品的器具。（12）刲（kui）： 割，宰殺。

【譯文】

歸妹卦：出行，兇險(xiǎn)。沒有什么好處。

初九：姊妹一同出嫁。腳跛卻能行走。出行，吉利。

九二：眼瞎了卻能看見。有利于女子婚嫁的占問。

六三：姊妹一同出嫁，后來又一同被休棄返回娘家。

九四：出嫁時(shí)超過了婚齡，遲遲不嫁是有所期待。

六五：殷帝乙把女嫁給周文王，妹妹的嫁妝比姊姊的還要漂亮?；槠谶x在將近月中，吉利。

上六：新娘捧著祭品的筐，但筐里沒有東西；新郎提刀殺羊， 但羊沒有出血。沒有什么吉利。

【讀解】

男大當(dāng)婚，女大當(dāng)嫁，這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事情，正如餓了要吃飯，困了要睡覺一樣，沒有什么可討論的。然而，怎么娶法，怎么嫁法，卻是有講究的。觀念不同，賦予婚嫁的意義便有所不同， 采取的方式也就不同。

“歸妹卦”讓我們看到的是群婚制的遺俗：女子到了出嫁年紀(jì)； 便帶著嫁妝，帶著妹妹一同嫁到夫家去；被休棄時(shí)，也連同妹妹一起回家，并提到了殷紂王之父帝乙將女兒嫁給周文王的史實(shí)，說明這種姊妹共夫是有所據(jù)的。女子嫁到夫家三個(gè)月之后，要舉行祭祀儀式，新娘獻(xiàn)上黍稷等進(jìn)行祭奠，新郎則宰羊獻(xiàn)牲，甚是隆重。據(jù)考證，這種婚俗到了西周之后的春秋時(shí)代，仍很盛行，被叫做“媵”（ying）。

卦中的記述采取了現(xiàn)實(shí)和夢象交織的手法。初九交爻的“跛能履”，九二爻的“眇能視”以及上六爻都是夢占。這是否包含有這樣的意思：出嫁對女子來說是個(gè)人生的轉(zhuǎn)折點(diǎn)，在這喜憂交集的時(shí)刻，總是充滿了各種想象和幻想？即使作者沒有這意思，現(xiàn)實(shí)情況多半會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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